虚妄界

ID=时末。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网剧SCI][瞳耀]耀星(10)

瞳耀黑帮+卧底梗注意

艾玛写了四万字终于写到这里了,满足躺平




  当展耀被裹着晨光的食物气息唤醒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感。

  以至于在昏昏沉沉之间,无法辨认梦境与现实的他不愿意就此醒来,宁愿逃避对现实的定论。他知道这是一种轻微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但讽刺的是医者常常不自医。

  所幸他还有一剂良方。

  他闭着眼,听见拖鞋踩在木地板的脚步声走进卧室,指尖带着温暖的气息低垂到自己的额头上——然后在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

  展耀就着起床气从被窝里伸腿一脚踹过去,却被早有预料的人握住脚踝锁死在掌心里。对方着忍笑说:

  “喂,喊你起床你还不乐意啊?”

  “我这叫正当防卫。”展耀眯着眼说,刚醒来的嗓音有点闷闷的,像团毛线一样凌乱而柔软。

  “谁让你装睡。赶紧起床吧,鱼片粥我舀了起来,别放凉有腥味。”

  自从白羽瞳搬进来之后,他的公寓才第一次开灶。展耀性懒,把房子维持得整洁到死气沉沉,几乎不挪动什么物品自然也不必收拾,将好好的一套公寓住成了酒店。

  白羽瞳吐槽他连灶台都不开,房子一点人气都没有。展耀只幽幽地回一句,要他下厨的话这房子就不止是没有人气,而是要遭血光之灾。白羽瞳脑补了一下这里成为凶宅的可能,场景逼真到自己一哆嗦,认命地去置办锅碗瓢盆柴米油盐。

  厨艺是种奇妙的东西,当吃的人有两个起,它才被赋予了技巧以外的更多意义。爱意投入食物里便成就了十足的滋味,展耀把那浓稠香甜的生滚鱼片粥小口抿进嘴里,青葱和胡椒哄得刚苏醒的胃和心都暖洋洋。

  “对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吃过早饭之后,展耀把碗碟收拾到厨房,又转进房去换衣服,遥遥问来这句。

  “嗯。你们约的今天吗?”白羽瞳走进房间,看到展耀正和自己纠结的领结搏斗中。

  “对。”

  白羽瞳嫌展耀系的领带结太难看,便给拆了重新绑一遍。于是展耀也缩起手心安理得地享受这项人工服务,一边回答:“但是我今天不打算下手。一来姚老二会在场,而我需要一个单人会面的机会,二来我也得先探探这个坐馆的底。”

  “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白羽瞳左看右看,对自己新绑的领结很是满意,才放展耀走人,接着便又见他满屋子乱转在找什么东西:

  “老白,我蓝色斜暗纹那件西装外套呢?”

  “这儿呢,送洗完给你收回来了。”白羽瞳随手一抽,在衣柜第三件的位置准确地拿出了那件外套递给他,一边又絮絮叨叨吐槽:

  “你换衣服怎么都不掏兜,上次还让我翻出个东西来。”

  展耀专心致志地整理自己的西装外套,无暇多顾,低着头随口问:“什么东西?”

  “看起来像个药瓶……喏这个,什么东西这是?”白羽瞳在柜子上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转而递给展耀。

  “哦这个。”展耀不以为意:“哮喘的药而已。”

  “哮喘?!”白羽瞳在不经意间被惊了个彻底,又联想起姚老二一再提起展耀身体的事情,顿时惊得面无颜色:“我从小跟你长大,你有哮喘我怎么不知道?”

  展耀嗤笑一声,反手将药瓶抛回白羽瞳手上:“你自己拧开瓶子看看。”

  白羽瞳条件反射接住了瓶子,打开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凑近用鼻子嗅嗅才察觉不对:“清水啊这是?”

  “别怪做大佬的没教你。”展耀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那表情白羽瞳很是熟悉,一看便知道他这是要使坏:“婴儿从六个月大开始,就有可能会作出假啼的行为,知道为什么吗?”

  没头没脑的问话却足以让白羽瞳顿悟,他笑着摇头无奈感叹道:“你呀,坏透了。”

  展耀当真是太懂得如何以攻心讨欢心,使得白羽瞳一时间忆起童年被支配的恐惧。犹记当时年幼的展耀瞪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俘获尽两家长辈的偏爱,间接导致了白羽瞳成为两家食物链的底端,想想都令人恨得牙痒痒。

  可他转念一想,到头来对展耀偏爱得最多的人其实是自己,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随手把药瓶收到口袋里,摸摸鼻子就拎上车钥匙跟展耀出门去了。

  


  
  将展耀送回堂口,下车前两人目光克制地一触即分,交换了一分安定。白羽瞳最后又嘱咐句小心,才目送他去与姚老二回合,与其一同前往顶层办公室。而他则在顶楼下层楼梯口随时待命。

  百无聊赖的时候烟瘾格外缠人,随着那若有似无的焦虑烧上心头。白羽瞳最近在戒烟,不想遂本能的愿,便摸出颗薄荷糖压在嘴里,拼命想些有的没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望着通往顶层必经的楼梯,白羽瞳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是这个不愿意露面的坐馆人,必定不会选择从这条路出入。既然这是明面的唯一通道,那么说明堂口可能还存在一条特殊通道,以供他随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心念动后,身为行动派的白羽瞳立即动起来,尝试寻找这条特殊通道所在的位置,想着兴许能获取什么意外的线索。

  凭借着强大的直觉和空间感,白羽瞳还真的找到了这个特殊通道的入口。入口被欲盖弥彰地隐匿在屏风和盆栽之后,墙体与周近颜色有极轻微的差异,接缝则被藏在墙壁凹凸的花纹中,很是不起眼。他谨慎地轻敲了一下,便确认了不是墙体本身的材质。

  目光扫视之下,他很快发现块凸起的挡板,抠开后露出一个密码锁。

  从设计上推断,这里应该曾经是这座建筑备用走火通道,后来被加装密码锁,成为专用的暗道。

  白羽瞳环视确认四下无人,才俯身去研究这锁。这是个老式的密码锁,款式简陋,细看之下有几处数字上覆盖的胶膜有所磨损,应该是经年使用后被指甲顶穿的。

  答案顿时被限定在极小的范围内。这个谜题不急于一时,白羽瞳抱着试试的心态输入几组顺口的组合。没想到撞上强运,试第二次时密码锁咔哒一声弹开了。

  为了不负时运,白羽瞳顺势推开门缝从中窥察,却意外听到底下遥遥传来一阵脚步声。

  此时,此地。来者很可能是……

  直觉告诉他自己已经无限接近真相,白羽瞳压下心头狂跳,更加专注侧耳倾听。对方似乎一边上行一边在与人通话,低沉的嗓音闷闷地在通道里回响,愈来愈近。

  白羽瞳悄然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摆在门缝处。自己则从缝隙中小心翼翼地投出自己的视线,屏息等待这位坐馆的入瓮。

  心跳与对方的脚步异常合拍,被他一并默念数着。掐在对方从下层露头那刻,白羽瞳得以从玻璃的反光中瞥见对方的低垂的正脸,然后就迅速缩身回到虚掩的门口。

  对方似乎因通话而分心,并未发现白羽瞳这连串惊心动魄的操作,脚步声无知无觉地渐行渐远。

  

  

  警戒信号解除,但白羽瞳心中的震荡却久未平息。

  原先白羽瞳只是想抢先掌握一些这位坐馆人的信息,递交警局查底求个心安。没想到那惊鸿一瞥的信息量,却远比自己料想得来得更为惊人。

  四年前他接下关于这起案件的卧底任务时,就曾经通读过相关卷宗和资料,可以说每一行字每张图片他都铭刻在心里。而此时这一闪而过的面目,却同资料中的某张照片,渐渐重合。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迅速将资料传送出去,然后直接拨通了包局的电话:“包Sir,你帮我立即将这份录音递交到鉴证科做声纹分析……”

  “重点与警局内部人员作对比确认身份。”

  白羽瞳平日里行事谨慎,与联络人包局的沟通大多手法隐秘,直接如此拨出电话还是头一回。无需多言,包局马上予以十分重视,没过多久,比对结果就和一份人员档案一起传回。

  他迅速地阅览这份资料,指尖描过重点部分,信息在脑中自动归纳,呼吸渐而凝重起来。

  黄稽康,男,43岁,原任CID高级督察,四年前案件编码0794特大失踪案总负责人,在该起案件中因公负伤,告假一年后返回警队,调任人力資源科。

  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与展耀合力追寻至今的那位神秘坐馆,竟是一名黑警,还是四年前那起案件的关系要员!

  更重要的是,以这位坐馆人与展耀的职务,两人不可能没有过工作上的接触。也就是说,他们曾经见过面并互相认识。

  展耀现在有危险!

  

  

  心跳如同擂鼓般在耳边轰鸣,额边冷汗直直坠下,白羽瞳飞奔上楼,唯恐下一秒就有枪声在某个房间中响起。

  如果这位坐馆只是单方面发现展耀的身份,以他的城府或许会考虑从长计议。但是如果他们相互认识,那么从彼此碰面那刻起,展耀便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随时都有性命之虞。

  不允许携带通讯与记录设备是与坐馆会面的不成文规定,白羽瞳只能采用一些更笨的办法。所幸他很快就锁定了办公室的入口。

  门是上锁的。白羽瞳深呼吸权衡利弊,片刻后毫不犹疑地选择了冒进,一发狠抬脚便将紧锁的门踹开。进入后他手按在放枪的内兜,目标明确地穿过空无一人的会客准备厅直奔里间。

  意料之外的是,里面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硝烟味。见白羽瞳贸然闯入,姚老二和展耀都惊疑不定地瞪视着他。办公桌前珠帘正摇晃着,将谁挡在了幕后——展耀手上还执着硬拽下来的珠帘束带,昭示了他在听到踹门声后的第一反应。

  “你干什么?!”姚老二反应过来,大步向前一巴掌扇到白羽瞳脸上,力道之大竟使他退了半步:“快滚出去!”

  白羽瞳知道姚老二是在帮他,他垂下头快速思考片刻,捂着脸从内兜一侧取出早上随手放进去的药瓶,递给展耀:

  “耀少,你的药忘在了我这。上次你进浴室没多久就出事了,我担心你。”

  展耀胸膛起伏着却仍在强作镇定,险峻的眉峰间写满忧虑,一把抢过药瓶敦促道:“没大没小的,像什么话!赶紧走!”

  从他闯入的那刻起,此间的空气便凝固成一张拉满的弓弦,无声却蕴含着杀机。万幸的是,两人轮番赶客后,珠帘后的沉默成了最大的特赦。白羽瞳装作低眉顺眼,趁着珠帘内沉默之际仓皇而逃,离去时仍能感受到展耀在身后深深的凝视。

  

  

  走出坐馆的办公室之后,白羽瞳一面惊魂未定,又一面心乱如麻。

  他看人不能保证永远可以无条件看透,但对展耀却不一样。从展耀的反应看来,白羽瞳确信对方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也并未身处在什么困境当中,反而只有对他白羽瞳安全的担忧。看来展耀和这位坐馆,似乎确是互不相识。

  可又是为什么?

  不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所有环节中,一定是有什么出错了,才导致他的推论有误。

  白羽瞳眉头绞紧,检视着方才发生的每一幕,陷入巨大的焦躁中。

  他本应该等展耀出来再与他一起理清思路,但此时有莫名的不安在蚕食着他,促使他立即去探究这个自相矛盾的谜题。

  打开手机里收到的资料,他开始反复阅读黄稽康的档案信息。只是越读越是走入推理的牛角尖中,一字一句都成了束缚在他身上的绳索,致使他动弹不得、发力不得,深陷在这重重迷雾之中。

  焦躁扼住了他的咽喉。拳头砸在白墙上,钝痛却没能使他更加清醒。白羽瞳从未像这刻一样,渴求有谁能带他走出自我思维的迷宫中。

  那个人不能是展耀,却只能是展耀。

  他忽而没有由来地笃定这一点,潜意识越过逻辑推断在心里如此定论。

  于是他似乎听到了一把稚嫩的声音,对方在喊:

  小白,小白。

  


  
  儿时的某一日,他曾与展耀玩捉迷藏,他作鬼,展耀去躲藏。他看着展耀走进房间,关上门。而他则趴在门上,大声地缓慢倒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

  三、二、一。

  倒数结束,他缓缓推开门,开始翻箱倒柜。

  虽然儿童的体型为躲藏提供了很多便利,但房间终究只是方寸之地,而展耀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论白羽瞳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直至他陷入巨大的恐慌中,喊展耀的声音开始发抖,展耀才从门后跑出来抱住了他。

  “小白,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但你却视而不见。”

  “这就叫做,盲点。”


  
  

  在这把声音的指导下,白羽瞳终于穿过重重遮眼的帷幕,看到了他最初就应该看到的真相。

  为什么黄稽康和展耀不认识?

  白羽瞳果断关闭了那份他反复阅读的资料,明白问题根本不出在这里。他深呼吸一口,然后再次拨通了包Sir的电话。

  电话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紧张,似乎是一直在苦等自己的消息,不待他开口便率先关切地问道:“喂,你那边怎么样?需要什么支援?”

  相比之下,白羽瞳的声音却分外冷静,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沉稳,他徐徐开口:

  “展耀。告诉我,所有关于展耀的事情。”

  对面忽然传来瓷杯侧翻,而后落地碎裂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唤醒了一场历时数年粉饰的太平。

  漫长沉默过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生涩至极的嗓音,回答道:

  “羽瞳,很抱歉一直瞒着你,因为怕你知道后没有办法专注自己的工作,会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展耀……展耀他,三年前忽然从警署辞职,之后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所有人都没能找到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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