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界

ID=时末。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凶宅笔记][朋我]深渊(六)

写秦爷的感觉实在是太幸福啦XD

所以虽然是一贯的没存在感,只有几个人在看,大概也是会一直更下去的!

6.硬币

  江烁再次从昏昏沉沉的梦境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这漫长的一觉给江烁恢复了些体力和精神,他带着尚还不太清醒的头脑,挣扎着起身去洗漱。然后就去了隔壁敲门。

  开门的是袁阮,江烁走到里屋才发现白开不在,但桌上还有没打开的快餐。袁阮解释说,白开是中午醒的,他们吃过饭之后,白开说要准备些东西于是就自己走了。虽然他没说,不过八成是去花鸟市场了。

  接着袁阮又招呼江烁赶紧吃饭。江烁的确是饿得够呛的,也就拿起盒饭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和袁阮闲聊了几句。

  吃饱才休息没多会,白开就回来了。他拎着好几个小笼子进屋,把东西放下后就一屁股坐到床上开始骂骂咧咧,说是这地儿人忒不地道,一个个跟前世穷死的没见过钱一样,漫天要价,把价钱砍回实价浪费的口水都够浇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讲了一下午价的原因,白开的口音直往当地飘,一股子京味儿,用词毒辣逗趣,骂人的话都听得袁阮直乐。

  这么一折腾肯定是不够时间再去看宅子了,天黑了还往那儿跑,指不定就是给污秽生吞了。于是这样只能又耽搁了一天。

  

  次日,他们起了个清早,吃过饭,收拾收拾就打车前往那宅子去了。

  也不知道是当地的司机消息太灵通,还是那宅子的邪门已经小有名气。他们拦下的士之后一报地名,司机脸色就变了。加上那里稍偏,回来有可能拉不到客,那司机就不太情愿。江烁只得把车钱翻了一番,那司机才强作笑容载上了他们三个人。

  路上,司机有些好奇地搭话问他们去那里干嘛,江烁没心情回答,白开不知道在做什么也没理,袁阮便随便敷衍了司机几句。这老司机都是人精,哪会不懂,也就不说话了,免得自讨没趣。

  袁阮偏头想看看白开在干什么,却看见白开莫名其妙地在呲牙咧嘴,而后又上下点了点头,弄得袁阮有些无语:“干嘛呢你。”

  白开回过头来看袁阮,耸了耸肩:“没干嘛,活动下脸部肌肉和脖子,准备干大活儿。”
  
  “我还以为你抽羊癫了呢,都准备脱鞋给你咬了。”袁阮指了指鞋带。

  路程并不太远,很快车就开到了江烁有些熟悉的路上了。又开了一阵,江烁却觉得有些不对,仔细看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

  司机的脸色也有些发青。不过没有人说话,又开了一会儿,司机忽然急刹车,慌张的喊:

  “第四……第四回了!”

  袁阮还一脸疑问,江烁却早就想明白了。根据他的记忆,明明再十分钟左右就能到那宅子了,这车偏偏就在这兜了将近半个小时。而司机喊的“第四回”应该就是经过这里已经四次了。

  “他娘的,太邪门了,早知道打死我都不敢载你们几位爷了!”司机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把门打开了:“算我求你们了,行行好,下车吧,我惹不起啊!”

  “哟,拒载啊。这么说,是比较想被打死?”白开一脸玩味的笑容。白开也不是什么面善的人,司机听这话就瑟缩了一下。

  江烁这时脸色也不好看,不过他还是制止了白开这无聊的恐吓行为:“算了,走吧。”

  下车之后,江烁看了下周围,路他倒是认识,只是从这里走去宅子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起码得大半个小时。无奈这边比较偏,也没法再拦一部车了,他们只好决定靠两条腿开十一路到那边去。

  江烁心里还是隐约地担心着。他走在前头带路,白开和袁阮在后面跟着。后头的俩人一边走一边你逗我一句我顶你一句的,走得倒是蛮轻松。

  不过十几分钟后,江烁的担心果然成真了,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江烁定了个参照物,走的时候仔细观察了,最后确定,他们依然是在原地兜着圈子。

  江烁停下来,看着自己定的参照物,皱眉思考。

  他想了一下,然后望向白开,却发现白开的眼神在乱飘。像是察觉到江烁在盯着他,他才把目光收回来,夸张地问了一句:“哟,缺总怎么不走了?”

  “我操!”一看白开这神情,江烁忽然想明白了症结所在,当即狠狠地骂了一句。

  袁阮虽然一直分神没看路,却也察觉出不妥了。他向白开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白开却只是摇了摇头。于是袁阮凑近了压低声线问道:“现在是鬼打墙了吗?”

  “嗯。”白开点点头:“或者说是,鬼遮眼。”

  江烁阴沉着脸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猛地摘下背包,动作很大地拉开拉链,从里面翻找什么。

  白开见状,叹了口气,在自己的包里也掏了掏,摸出一样小物,抛给江烁:“哎,小缺。”

  听了叫唤江烁下意识就把那东西接住了。他摊开手一看,竟然是一对耳坠。坠子是木质的,款式朴素。

  “东西是枯了多年的胡杨木做的,泡过了无根水。你夹耳朵上,压压肩火,也省得老拿把香,不方便。我平时还用的,这事儿过了之后记得还我啊。”

  江烁没答话,把原本已经攥在手上的佛香放回了包里。他戴上耳坠,冷眼环视了一周,忽然不知朝哪边开口骂了一句:

  “秦一恒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袁阮顿时吓了一跳。江烁的音量并不太大,但是语气极冲,携着隐隐的暴怒。袁阮印象里的江烁一直都是比较温和,他还真没见过江烁这个样子。

  白开适时地拉着袁阮后撤了一步。

  “不说深的,你起码把我当朋友看没有?”

  “你做什么决定,我根本没有改变的能力。因为你比我厉害,对吧。我认了。”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可你他妈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一口气骂了好几句,江烁最后是气得眼都发红了,只觉得血往头上冲,脖子都麻了。他咬着牙,死死盯着视线内的一片虚无。

  等了一会儿,一个人影终于是沉不住气,从江烁身后渐渐现出形来,而后轻轻地飘出,来到了江烁的眼前。

  一时四目相对,千军万马遇上绵绵白雪。

  秦一恒看着江烁的身体因为愠怒而微微颤抖,觉得有些难过。他抬起手,抬到一半却有些无措,终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放下了。

  江烁的最后一句话如同千万根针,审判的酷刑一般,穿过他耳。

  他何尝没有考虑过。

  当初江烁被冲了阳气,还不死心的带病守在他家门口,以为他有可能会回来。那时候,秦一恒就一直就站在他身边。

  雪地的路边,江烁和白开刚从那大师家里出来,江烁神色平静,只是手颤抖得连烟都点不上。那时秦一恒在。

  再后来,江烁工作休息生活都正常地进行着,只是夜里彻夜的失眠,望着窗外零星的昏黄灯火出神一整晚。秦一恒也都在。

  心头的一汪白月光,从清亮渐渐苍白,成了枯死的一抹白。

  秦一恒一点不落地都看在了眼里。他曾不止一次问自己,这样的选择对吗?

  只是不对又能如何,自己是该让他不违愿地慷慨赴死境么。

  总有种选择像是一枚长满荆棘的硬币,选择哪面都是鲜血淋漓。于是他只能被迫地残忍,然后拥有了自私的权利,能让他舔舐着自己的血,从里头尝到一丝甘甜。

  “江烁,我怕你死。”

  秦一恒望着江烁,如是说。

  江烁抬手就想去揪秦一恒的领子,但手从空气中穿过,什么都碰不到。他只能收回手,使劲握成拳,直把指甲掐进掌心。

  这句话,江烁是听过的。

  在九子镇龙宅发现棺材板而后逃出来的那晚,他们挤了一间大床房,疲惫让他们一下子睡沉了。半夜,秦一恒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惊醒,动作太大,甚至把身边的江烁也弄醒了。

  迷糊中江烁问了一句怎么了。没想到秦一恒却忽然拥抱了他一下,很轻,只一下就放开了。江烁更是不解,又询问了一声。

  秦一恒哑着声回答:“我怕你死。”

  江烁哭笑不得,胡乱安慰了他几句,就又睡了。

  那时候的江烁还不懂。因为他从不知道,强大可靠如秦一恒,会有这样的软肋。柔软得只拿尖刀抵在上头,他都不安得夜半惊醒。

  但是。

  “你知道这对你有多残忍,那你也该知道这对老子有多残忍吧。”江烁直视着秦一恒的眼睛。

  秦一恒神色微微变了,像被触动了一样。他沉默地抿起嘴,避开江烁的眼神,分明是心虚的样子。

  有些东西其实秦一恒心知肚明,只是一直装作没有看见。现在被毫不留情地说穿,一下子竟是无路可走了。他犹在艰难挣扎,但心里却知道,自己是真的动摇了。

  “这次,让我陪你。”江烁一字一顿地跟秦一恒讲道,陈述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强硬,让人无法拒绝。

  或者,可以同他去赌硬币的第三面?

  漫长的沉默,像是还在思考。最后秦一恒终于是作出了回答,因为这一次,是他输了:

  “……好。”

  

  “小朋友。”目睹了全过程的白开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袁阮:“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感动?哭了没有?”

  “我只觉得很可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袁阮抱着自己手臂,搓了搓。

  “嗯,我也觉得。”白开连连点头:“真酸。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袁阮侧目:“我是说烁哥一个人讲了这么久话,场面特别诡异。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白开大笑,一拍头:“我尼玛都差点忘了你看不见了,这视角的确是恐怖死了,闹鬼啊。”

——TBC——

连着两场感情戏,不知道大家吃不吃得消,反正白爷爷是表示被酸到了233

之后大概就是走剧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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