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被这几章更新虐得无心写文,所以更晚了……
这章竟然干了五千!似乎追到现在看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为何还那么拼【。
11、法器
“妈的这孙子不要命了!!!”白开脱了束缚后马上怒吼,遇上江烁焦急地追来的目光,便嘶声道:
“他用了法器!!!”
虽然大概已经明白了秦一恒的意图,但听到白开这话,江烁还是像被惊雷击中一样,呆愣在了原地。因为,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看着江烁这模样,白开气急败坏地喊:“愣条毛啊!赶紧先把人带出去啊!”
说着他推了推江烁,一抹自己脸上的鼻血,就去拉那条绳梯。确定外面已经重新固定好之后,他急忙一蹬就开始往上爬。
江烁反应过来之后,也是踉踉跄跄地撞到绳梯边上,手脚并用地上绳。他知道现在已经容不得半分延误了。只是先是恐惧又是震惊的,手脚都软塌无力。起初几步都狼狈异常,好险没摔回去。稳住身形之后,被心里的焦急催逼着,江烁这次爬得很快,很快就比白开高了一大截,转眼就能看见头顶上的拘魂网了。
刚靠近那网,他就感到了隐隐的灼烧感,大概是因为那个法器的缘故。而锁链之中的魂魄似乎在挣扎着,发出一阵又一阵金属摩擦地面般的骇人声响。其阵势之猛烈,让人听着不寒而栗,似乎下一秒就能挣脱出来。
不过那些灼痛感和声响都被江烁抛在了脑后,他满心都是白开背上的那个人。他咬着牙,只想着早一秒出去,那人就多一分获救的可能性。
一心求快,江烁此时几乎失去了方寸,看到拘魂网的破洞就没头没脑地往里钻。紧接着他就听到底下白开惊呼了一声。
江烁才终于发现,自己好像是把什么忘了。
可惜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身体远比理性的思考更快,他猛地就钻出去了半个脑袋。瞬间,他像被一榔头当头敲下一般,一阵剧痛和无法忍耐的撕裂感,让他马上两眼发黑了。
最后他只来得及顺势把手插进绳梯,让绳梯板挂住腋下,就晕了过去。
自深渊之中,向上仰望。
在这无穷尽的混沌之中,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却又好像是唯一的意义。年,月,日,时,分,秒。它耐心地把自己分得如同一根发那般细,一点一点,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地以此执行凌迟。
在这苦于炼狱之地。
然后我看见了你。
你跋山涉水而来,带着仆仆的风尘。从光明之中,攀下万丈深渊,向我走来了。
连时间的锋芒都畏惧你啊。我忽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江烁,快醒醒。”黑暗中,他听到有人对自己说道。
是秦一恒的声音。
江烁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时他正后仰着要倒下去,他下意识就抓住了绳梯,却止不住要跌下去的势头,脚下一滑便踩出了绳梯之外。他凭借着臂力在空中吊了一下,才艰难地重新站稳在绳梯上。
他记得刚才自己是贸然穿拘魂网而昏了过去。现在看来,自己离昏迷到清醒,竟然只是短短一刹。
下头传来白开的怒骂:“操你妈你什么回事?!真想一起死啊?!老子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吓得要尿裤子了知道不!”
说着白开也终于爬到了江烁的脚边,狠狠掐住了他的脚心穴位。
还真他妈是晕倒了。江烁心里默默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江烁猛地低头去看白开的背上,却发现白开背上的人依然紧闭着双眼。江烁心里疑虑万分,不过情况紧急也没空跟白开说,于是他也没再开口。白开刚掐住他脚底,他就抓紧时间开始往上爬了。
这次可比他们下来的时候简单粗暴得多。他们也顾不上确保自己绝对周全,白开使了大劲掐着江烁的脚心,差点没掐出血来。江烁强忍着那巨大的疼痛,思维想不保持清晰都难。他尽可能快地逆着那股阻力,让自己的脑袋穿过拘魂网的破洞。下到脖子之后就轻松多了,江烁加快了手脚工夫,没一会就彻底从网里穿了过去。
而轮到白开的时候,江烁蹲下身也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掐住白开的人中穴把他扯上来。也不知道白开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绳梯翻了个面,让秦一恒在他身后贴在井壁上。白开则一手抓牢绳梯,一手回过去掐住秦一恒的人中。
和江烁一样,白开也是赶紧赶快地穿过了拘魂网。穿过去之后,两个人就拼了命地往上爬,没一会就爬出了坑道。白开跟在江烁后头,两人先后翻过了井沿。
白开的脚刚踩到地下室的地面,就听到声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响。紧接着就有无数块金属碎块撞击在坑道的石壁上而反弹的声音,叮叮当当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跟刚才无异的森然气息从坑道里冲出,瞬间弥漫了整间地下室。
是那根锁链断了!
白开稳住下盘,反应神速地就伸手去捞放在井边被黑布蒙着的一样东西。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面对瞬间出现在脚踝上的巨大力量,白开还是没能站稳,一把就被扯倒了往坑里拖。
江烁回身,赶紧拉住了白开。两方力量悬殊,江烁也仅能阻了片刻,便一并被拖了回去。
但就在江烁争取来的这会儿功夫,白开得了空把蒙在那东西之上的黑布抖掉。里头是一个金属笼子,里头填满了柳树削出来的木屑。笼子被这么一扬,里头的木屑全部纷纷扬扬地倾倒了出来,露出里头被粗绳绑着的一只金丝猴幼崽。
“滚回去!”随着一声怒骂,白开用尽力气把那笼子扔进了井里。
金属的笼子撞到井壁上,井口应声关闭。接着白开周身一松,趴倒在了地上。
“妈的重死了……”白开背上还有一人,这连着跌倒两次摔得他龇牙咧嘴的。不过饶是这样他也不敢停留片刻,狼狈万分地爬起来,扯着江烁一并往地下室外面跑去。
“把稻草摘了!!!”白开一边跑一边喊道,说着把自己中指上那根稻草粗暴地扯断。江烁也照做了。
他们跑到院子里,就看见了还守在绳梯固定处的袁阮。袁阮大半边身子肮脏不堪,脸上和裸露出来的手脚都满是狰狞的擦伤,红色伤口里混着黑色的泥,看着有些吓人。
白开朝他一挥手,袁阮马上会意,紧随在他们身后,奔出了这间宅子。
他们在宅子门口停顿下来,江烁连忙帮白开打开身上固定用的安全扣,把秦一恒从白开背上卸下来,扶到墙边坐好。
刚一安顿好,白开就凑近去看秦一恒的状况。不过一打眼,白开就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探鼻息。手指刚一伸过去,他就大骂了一声:“操!!!”
白开立马慌乱地拽下江烁背上的包,一扯拉链,就把里头的东西全部都倒到了地上。
这简单的反应和动作,看得江烁如坠冰窟。他迟疑了一下,也把手伸到了秦一恒的鼻下。
然而手指上却没有任何气息的反馈。
江烁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全身的力气忽然被抽离得一干二净。他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
白开的吼声,袁阮的问话,一切一切嘈杂的声响都变得极远,耳边只剩下死寂。
大脑缺氧一般的强烈晕眩感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视野开始摇晃。他想抬起手,至少该做些基础的急救措施。但双手竟然不听使唤,似乎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只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江烁看见白开在地上挑挑拣拣,迅速点出几样物品,然后走过来半蹲在秦一恒旁边。白开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对自己在说些什么,见没有得到回应,便把自己推搡开。
此时的江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却失去了分析这画面的能力。仿佛一台摄像机,刻板地行使着自己的功能。
白开捏着秦一恒的脸颊,撬开他的口,塞进一个有着繁复花纹的老旧铜锁让秦一恒含着。接着他拿起摆在一边的玻璃瓶,拧开盖子,将看起来像是是兑水朱砂一样的东西,在秦一恒的天灵盖处倾倒下来,又立刻用手按住。那红色沾得白开满手都是,没有按住的液体从白开的指缝间流下去,淌在秦一恒苍白的面上,更衬得殷红。
白开得空的另外一只手,沾着那红,撩起秦一恒的衣衫,在全身的各大穴位上迅速地抹了一把。
不知道就这样按压了多久,白开才松开了手。又左右鼓捣了一番之后,捏着秦一恒的脉门仔细地感受了一下,终于瘫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重新扭头看向江烁。
“喂!”
江烁没有反应。
“缺心眼?傻缺?”白开见江烁还是没反应,抬手就抽了他一下:“江烁!”
江烁抬头看向了白开,只是动作呆板,眼睛里依旧没有神。
“把人扶好!”白开不耐烦地吼道:“别等下好不容易弄活了,又被嘴里的锁呛死了!”
“啊?”江烁终于听讲去了什么,却还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人救回来了!操,脑子坏了就算了,耳朵还聋了?”
闻言江烁触电一般全身一抖,连忙坐起身来,再伸手去探秦一恒的呼吸。
惴惴不安的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跳动,江烁强制自己保持平静下来,才慢慢从颤抖着的手上感受到了秦一恒的气息。微弱,但是带着象征生命的温暖。
江烁全身僵硬着,睁大眼,看着眼前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白开无奈地看着江烁犯抽,摸了根烟点起来:“别看了傻缺,再看也不会不会多块肉的。他在里头阳气被冲狠了,这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先把人送医院再说……”
白开话还没说完,却见秦一恒眼睑颤抖着,而后眼睛竟然勉强半睁开来了。
秒被打脸的白开被噎了一下,才道:“这状态他妈都能醒?服了!”
江烁一时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只晓得伸手去握住秦一恒的手,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秦一恒看起来还是很虚弱,他强撑着眼皮望了江烁一眼,手上艰难地回握了江烁一下,轻得几乎难以察觉。刚做完这个动作,人便又昏了过去。
江烁感觉心上一个悬了上千个日夜的茧,被这轻轻的一握捏了个粉碎。
难以言明又极尽苦涩的绝望和思念,从前被这坚硬而干涸的外壳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唯恐泄露了一滴,都足够他彻底地崩溃。此刻失去阻挡,这些汹涌的情感再难忍耐分毫,顷刻如同洪水泛滥,漫了一层又一层,最终淹没了他的眼鼻。
他坐在地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所有负面情绪随着生理盐水冲刷而去。全身紧绷着肌肉一点一点的松弛下来,同时松下来的是江烁的精神。在这半日里,他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他已经承不起再多一点波折了。
江烁闭上眼呜咽着,揽住了秦一恒的肩膀。他全身不住地颤栗,胸膛剧烈起伏,不停深呼吸,却也难以平息这无端的恸哭。
白开在一旁为难地看着:“江总,别嚎嚎了,再这么下去得把邻居引出来围观了。这样,咱回去再哭成不?回去随你哭,我给你递纸擤鼻涕!”
江烁没理他,自顾自地哭得投入。
白开见哄不住,也懒得哄了。一大老爷们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可怕画面,白开也是没眼看,便挪了几步到另一边去了。他掏出手机,拨号叫了救护车,然后才重新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背了秦一恒一路窜上跳下的,又忙活到现在,透支了太多的体力,他到现在才顾上好好歇息。
袁阮适时地递上了一支矿泉水。白开拧开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瓶,剩下的全浇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把脸道:“妈个鸡的,累死老子了。”
看着白开,袁阮噗的一声喷了,指着白开大笑起来:“翼德兄,今天哪来的兴致学云长玩儿呢?”
白开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沾了满手的朱砂,本来已经干了都没感觉了,现在被水一开就抹了满脸都是。
“笑个球啊!”白开也乐了,迅速伸手拍到袁阮的脸上,还带用力满脸揉了两下。袁阮还张嘴笑着,被偷袭这么一下,直接就糊进嘴里了。于是袁阮也炸毛了,和白开打闹了起来。两人脸上胳膊上腿上全被抹了朱砂的痕迹,画面之血腥,直逼凶宅现场。
“停停停!”没一会儿,白开实在是累得慌了,喘着气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白爷爷申请保留体力晚上继续。”
“滚!再耍流氓老子报警了!“袁阮又好气又好笑,盖了白开脑袋几下才作罢。
“哎对了。”停下来之后,袁阮才想起一直想问却没逮着机会问的话:“我问你个事啊。刚才我正好好地看着呢,那绳梯莫名其妙就断了,断口还还他妈是齐的……什么情况这是?”
“这宅子闹的吧。这地儿不发生点邪门的事,那才叫奇怪呢。”白开瞥了一眼这宅子,而后嫌弃地移开视线:“倒是你刚才咋了,伤成这样。”
说着他拉过袁阮的手臂瞧了一眼。
“嘶……靠你轻点!”袁阮被这么一拉疼得直抽冷气:“我见绳子断了,第一反应肯定是追啊。抓住了也刹不住车,被拖了好一段路,在地下室门口卡了一下,然后就被拽着滚下楼梯了,差点没脑震荡。”
“你还真敢,没摔死都算命大的。”
“我命硬,你咬我啊。”袁阮翻了个白眼,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但我最后还是没抓住绳梯,你们在下面没事吧?”
“没事。也亏得你卡了这么一下,不然摔死的得是我们了。”白开感慨:“不过也简直横竖都是死,你摔进地下室,把地下那玩意整醒了,咱们哥仨差点就折里头了!”
“那怎么办?”袁阮瞪大了眼睛。
“被那傻逼救了呗。”白开朝秦一恒那边努了努嘴:“喏,就一路飘着的那位,用了法器。”
“他回到自己身体之后用的?你们哪来的法器啊?”
白开摇摇头。
“他还是鬼的时候用的???”袁阮大吃一惊,还要说什么,却瞬间明白了刚才白开忙活着救秦一恒的缘由了。袁阮平复了一下心情,思考了一下却发现了问题:“不对,你们不是说法器顶不住底下那玩意,才不带法器作鬼下去的吗?”
“嗯。我们本来也不知道的。现在想来,他用的那个法器应该是很牛逼的一样东西。那是一条铁链,如果我没猜错的的话,那应该是阴官用来缚着罪魂的锁链!估计在业内也算顶厉害的法器之一了,也不知道老秦怎么搞来的。不过就算是那么牛逼的法器,也只困了那玩意一小会儿, 刚好够我们逃出来。不然我们直接用就好了,也用不着他偷摸带下去了。”
“他要怎么带?”袁阮好奇道。
“这个倒是简单,用泡过四十九天尸油的袋子装着,要用的时候再撕开就好了。这种袋子鬼市上都有卖现成的。”白开话锋一转,带了点怒气:“重点是这傻逼真的是不要命!他虽然不是罪魂,那铁链锁不住他,但是这阴官用的法器寻常污秽哪里能碰。也亏得他混了点修为,不过也是悬,我刚才是抢救及时,如果让他那魂四散出去了,那大罗神仙都救不回他来!”
白开指着那边的江烁和秦一恒,有些愠怒地啐了一口,又狠骂了几句娘,才说道:“幸亏救回来了啊。这俩,一个傻一个楞。老子是他们爷爷,不是他们老妈,还真给这俩傻逼操碎了心!”
袁阮直勾勾地看着白开。
“嗯?”
袁阮没应声,继续盯着他看。
“看啥?被我帅到了?”白开不解。
“你偷笑了。”袁阮神秘地伸出指头点住白开的嘴角:“其实心情还不赖吧。”
白开眼珠子一转,嘴角浅浅的一抹温暖笑意咧成了坏笑,掐了一把袁阮的腰:“知道的太多了,得灭口啊。”
——TBC——
作为亲妈我肯定不舍得虐的啦,不像贰花(╯‵□′)╯︵┻━┻
前天刚写完江烁大脑死机,结果夜里更新也是江烁死机,懒得改就这样放了
没办法谁叫江总的操作系统是win98的呢【闭嘴
应该下章就能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