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界

ID=时末。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家庭教师同人]糖果、恶作剧

[CP:里蓝]

[黑历史]

[2010.10.31]



孩子们狂欢的节日到了。

和每年的这一天一样,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穿上形色的鬼怪化妆服,提着点好了蜡烛的笑得邪恶却也憨趣的南瓜灯,簇拥着挨家挨户地去讨糖果。然后他们会捂着鼓鼓的口袋嬉笑着去做各种各样的万圣节游戏。大街上到处都是孩子们笑着闹着、用奶气的腔调用力喊着“trick or treat”的声音和南瓜灯在光中晃动的不规则剪影。

对于孩子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盛大的节日。

而这浓厚的节日气氛,甚至也感染到了近郊的彭格列家族总部。

家族总部上下洋溢着万圣节的嬉皮气息。虽说是黑手党,但他们更是Family,在一起欢庆节日也被视作是维系增进家族成员感情的重要环节。所以虽然守卫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但大家都愉快地融入到节日当中去了:

站在草坪旁的风太正领着下属的孩子在做“咬苹果”的游戏,并温柔地帮那个咬不到苹果却一头埋进了水里的孩子擦去了脸上的水。而在坐在他不远处的一平则撑着脑袋对着大家手上的南瓜灯在发呆,似乎在考虑着比起南瓜灯,是不是做成一道焖南瓜来得更实际一些。

随着奔跑进室内的孩子的视线望去,是公共休息室的方向。

休息室里,首领和除了云守外出任务的晴守之外的所有守护者坐在桌子旁围成了一圈,玩着加了乱七八糟的规则与惩罚的UNO牌。难得一见的雾守也因为凑热闹——当然不排除其他原因——而也加入了牌局,一边淡定地打出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张的+4牌一边讲着无聊的鬼故事——虽然相比之下他讲得起兴时发出的“kufufufu”的不怀好意的笑声听起来更为瘆人。

输得一塌糊涂的蓝波,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喧闹的牌局中退了出来。虽然不可否认,被雾守吓到是理由之一,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年怀揣着自己的心思,连脚步都变得迟疑而轻缓来,正准备悄悄离开。就在这个近乎走神的时候,却忽然觉得有什么被用力一摁然后套在了他的头上。吓了一跳后猛然回神的蓝波,在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的同时看见岚守恶质的笑容。

“你怎么也出来了……这什么啊喂!”

一对恶魔角。

“没什么,出来透透气抽根烟。”说着斜眼瞥了瞥蓝波头上那对正被不满地拉扯着的恶魔角:

“挺适合你的,还是小孩子不是么。”然后他笑着玩味少年一脸纠结的表情。

忽然,狱寺凑前,用捉弄的语气轻轻地讲了一句:“况且,这样才能够讨到糖嘛。”

他不出所料地看见了蓝波的神情瞬间慌乱了起来,像一个作弊时被发现了的学生:“什么……谁…谁会去干那种幼稚的事情啊。我…我上洗手间!”

说着,便马上绕开狱寺逃离似快步走开了。

“这孩子。”望着蓝波的背影,狱寺低笑着微微地摇头,脸上多了份了然。然后一边在上衣口袋里摸出烟,一边向室外走去。



节日欢乐的喧哗,似乎和这个男人全然无关。

蓝波在门外顾问房间的那扇黑木门前反复徘徊着,心中万分纠结:不行……这种事情也太蠢了吧。但是……

“叩、叩。”一横心,终于还是敲响了门。刚敲完门手就急促地收到胸前,握成拳,捏紧。手心微有汗,低头,忐忑。

在漫长而静默的等待中少年思来想去,犹豫着是否要立即离开。忽然,房里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

“说话。”

然后门里门外是长达十秒的沉默。

算了果然还是走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未免也太丢人了吧干嘛非得向那种家伙要糖不可啊……

门忽然被打开。

没有心理准备的蓝波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开门的人线条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握着门把直直地站在蓝波跟前……然后半倾着身体探出身去,左右视察了一下走廊后又收回了身,手肘张开前推要把们关上——却被人硬生生地撑住。

“喂!”

Reborn终于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上,手肘收回抱于胸前,分明是拒人千里的姿态:“哦?原来有人。”

蓝波眼角抽搐着,硬是把梗于喉中的一大堆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吐槽忍了回去,勉强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

沉默片刻,他轻微地咽了口口水,手臂抵着门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地抬头直视着Reborn,眼神坚定地认真说道:

“Reborn,trick or treat.”然后摊开掌心,努力地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什么?”男人玩味的语气让他觉得有些气结,但蓝波还是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trick-or– treat!”

“白痴。”Reborn忽然冷下表情微皱眉:

“你就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来打扰我?嗯?”结尾的反问语气让四周的气压骤然下降,指责的话语更加让人有胆战的意味:


这种话一出,即便是现在已身为教父级人物,却在少年时代落下了巨大阴影的彭格列也是会招架不住的。但偏偏今天的蓝波像是被节日冲昏了头脑弄得头脑一时不清晰,导致平日里赖以生存的危机感全然丧失,竟敢鼓起勇气挺直了脊背,理直气壮地对眼前这个魔王回话:

“你给了糖我就走。”

“哦?”他听到对方微带愠怒但意义不明的语气词。

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巨大到不容分毫抵抗的外力抓着推进室内,狠狠地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后脑的撞击让他一下眼前发黑。

“嗯……啊!你干什么啊混蛋!嘶……好痛……”

“没什么,只是有只蠢牛看来需要被调教一下而已。”狭长的眼微微上挑,里头折射出来的冰冷的光让蓝波猛然打了个寒战。在明白自己干了多蠢的事情之后蓝波终于恢复了正常。危机感不断扩大。

“什么跟什么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蓝波干笑着,眼睛心虚地刻意避开眼前这个让自己仅余的直觉叫嚣着戒备的男人,目光在屋内飘移不定。

他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手撑地板努力地站起身来。但才刚起身就被一双手臂困在了墙角。黑色的身影把大部分光源断绝,他被笼罩在了一片阴影当中。恐惧逐渐叠增。

接着,那个男人身体慢慢前倾着压迫过来。放大的脸庞逆着光,戏谑的笑意模糊地藏匿在阴影里显得危险更甚。长时间把焦距放得过近导致无可抑制地产生了眩晕感。他下意识地别开脸企图尽量闪躲。

蓝波的脑子此刻是一片空白,然后渐渐的又被“要死了”这个念头横七竖八层层相叠地填满。

“你,说你想要什么?”低沉略磁的声音在耳侧极近处响起,温热湿润的吐息扑在耳垂上,引得他一阵颤抖。

仅余的思维能力不足以供他思考这是不是个应该被回答的问题。蓝波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了,他只能顺着本能机械地回答:

“……糖。”

“什么?”

“糖。”

“再说一遍?”

“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如蚊呐。

Reborn的脸在无意义的重复问答中步步逼近,直至将光源尽数隔绝。在阴影里,蓝波能模糊地感到对方的体温。咖啡与硝烟气味混杂着他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的荷尔蒙更是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本就过分贴近的距离被渲染得更加暧昧。那低沉的声音肆虐了心脏的鼓点,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急促。失去了思考能力的蓝波顺势闭上了一眼,一时只觉唇角舌燥,只能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胸口随着呼吸紊乱地起伏,少年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小的喉结随着涎液的吞咽而不安地颤动着。

鼓点,鼓点,鼓点。

忽然,包裹着脸庞的温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空气的微凉刺激着滚烫的双颊,这让脑子冷却下来令思维回复清晰。

迟钝地睁开眼,透彻的绿中写满了困惑。蓝波茫然地望向眼前那个退开半步,抱着臂带着一脸让人气结的笑意的男人。片刻后,对方开口:

“哦,蠢牛你好像在期待什么呢。”

说着Reborn凑了上来,用力捏住对方的下巴,刻意把语气压的轻柔,但里头的意味却是露骨的捉弄和嘲笑:

“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出来,也许我能够满足你?”

终于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蓝波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脑袋嗡嗡作响,双颊烫得不像话。极度的尴尬把脸烧得潮红,蓝波恼羞成怒地用力把对方推开,像是想要掩饰着什么一样用尽力吼道:

“你……你个混蛋!”

Reborn任由他把自己推开,站开后再次环抱着双臂,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蓝波一阵青一阵红的脸,表情戏谑像是看着什么有趣的笑话。

忽然,他伸出手,西装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漫不经心地拉扯着对方头上的那对恶魔角:

“意外地看起来不算特别蠢呢。是因为看惯了你平时戴那蠢玩意的样子?”

猛地连着头发一扯,把蓝波的脑袋拉着凑过来:

“所以你就是戴着这玩意儿来要讨糖?”

“痛……痛!放手!”蓝波稍稍吃痛地喊着,顿时想起狱寺刚才强行戴上的恶魔角还没有摘下来。正懊恼着自己因心虚慌忙离开而忘了这回事,嘴上却已经顺着怒气喊了来:

“有什么问题么?”

“哼……有什么问题?”陡然转冷的语气让人感到仿佛有一股寒气自背脊底端上升至后颈,伴随着不好的预感:

“你以为你自己还是小孩子么?蠢纲像你这个年龄已经可以继承彭格列了吧?你再看看你自己。”话里是赤裸的尖锐,毫不留情地刺穿被审判者微薄的自尊:

“一直毫无作为,成天无所事事。现在还在这里找着这种无聊幼稚的乐子,你是对自己的年龄有认知障碍?姑且不说你担不担得起雷守这个名和责任,恐怕也已经给彭格列丢脸了吧。”

接着冷笑,一字一顿:“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混蛋……混蛋!”快步在回房的路上,低着头,一路嘴上不住地咒骂着。蓝波觉得自己平素就脆弱的泪腺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极其酸涩,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液体从眼眶崩溃而出。

泄愤一样极重的脚步声回响在曲折的走廊中。

一路上擦肩的人无不侧目,表情诡异,不时有“噗哧”而出的细微笑声。有的甚至连问候的忘记了——当然,此刻满脑子都是对门外顾问的怨念的雷守对此是置若罔闻。

他一直闷着头向前走,盯着走廊地板的格子图案,手逐渐不自觉地用力攥成了拳:

……自己一定是少了哪条筋才会去向那种家伙要糖!那家伙会准备才见鬼了!

【现在还在这里找着这种无聊幼稚的乐子,你是对自己的年龄有认知障碍?】

“Reborn你个混蛋!不解风情的家伙!”

忿忿地一边再次用力低声骂道,一边拐过回房的最后一个拐角——忽略了不远处的交谈声。意外地在转角遇到了牌局刚散从公共休息室出来的狱寺和纲吉。

“咦……啊,彭格列。”

听到蓝波的声音,正侧头和狱寺苦笑着谈论着刚才的牌局的纲吉回过头来,露出因惩罚而被画得惨不忍睹的脸:

“是蓝波啊……啊?”

把视线转过来的两人在看到了蓝波的瞬间是一愣,然后脸明显地一僵,神色诡异。

“怎么了彭格列?”正在气头上的蓝波忽然进入莫名其妙的境地,困惑不已。

沉默。

维持十数秒后,狱寺终于像是忍不住了一样率先爆发地笑出来。一旁的纲吉跟着也弯下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指着蓝波。

莫名其妙与刚才的愤怒情绪让蓝波有些烦躁,他拉长了脸不快地问:

“到底干什么啊?”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纲吉艰难地忍着止住笑开口:“Reborn……哈哈……也太童心未泯了吧……”

“嗯?”不解。

纲吉没再回答,只是笑着把手伸到蓝波胸前,然后用食指勾起挂在上面的银色小铭牌。

“咦,这是什么时候……宠物铭牌?!”

是宠物铭牌最常见的款样。精致的银色小铭牌安静地泛着闪亮的金属光泽,上用刚劲有力的字体刻着Reborn的名字——很显然是宠物主人的名字。

“……”

“Re……Reborn!”

 




房门反锁。

脑中嗡嗡的声响和白炽灯细微得近乎错觉的持续杂音混杂在一起,叫人心烦意躁。用力地把头深深地埋进冰凉而柔软的被单间,才让燃烧着一样滚烫的脸稍稍好受一些。

他逼迫着自己不去想刚才那些丢脸至极的东西,并且对外界充耳不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和自己所臆想的所有人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嘲笑隔绝开来。

但才刚勉强把脑袋清空,那个念头就入侵一般地占据了整个大脑:

……那家伙怎么能那么恶劣啊啊啊!

才平静下来的情绪顿时又大幅度地起伏了起来,过度的激动使他不自觉地抱着枕头坐了起来,把憋着的怒气全部宣泄在抱着枕头的力度上。

在大动作的同时,他依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掉了出来,轱辘辘地滚了几圈后停下,安静地躺在白色的床单,在灯光下反射着鲜艳的颜色。

“咦?”把注意力收回,放在那个小东西上。

“……这是?”

蓝波愣了愣。伸手,轻轻地捡起那东西。




伸手,纲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烫,稍稍触碰还会有一阵刺痛——那是刚刚在洗手间艰难的擦了半天才勉强把脸上那个疯狂的涂鸦洗掉的后果。

幸好那些家伙没有用马克笔啊。他这样想着,往茶水间的方向走去,想泡杯茶解解糖果甜腻的味道。

那行“十代目我爱你”肯定是狱寺写的没有错吧基可修我才不想要这种表白啊好不好。还有是谁画的彭格列家徽啊,画得真难看……正难得地像回到少年时代那样吐着槽,纲吉却不自觉地轻轻地笑了出来。推开茶水间的门。

“哟,蠢纲。”

“是Reborn啊……在泡咖啡?”意外地看到了正站在浓缩咖啡器的Reborn。

他走到Reborn旁边的柜子,从柜子里取出茶叶然后冲水。

做完这些后,纲吉背靠在料理台上站着,等着茶叶泡开。

“Reborn,刚才蓝波去找你要糖了?”

“啊,是啊。”Reborn斜了一眼纲吉,面无表情回答道。

“Reborn你还是那么恶趣味啊……蓝波刚才发现自己被整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不过也难怪,一路走过来,很多人都看见了吧。”

“是吗。”像是连听都没有听,Reborn只是看着眼前运作中的咖啡机。

纲吉一脸无奈的笑,继续说:

“蓝波这次真的被欺负地很惨呢……”

滚烫咖啡倒进杯子里,氤氲起一片雾气。

挑眉。“被欺负得很惨吗……嘛,谁知道呢。”Reborn拿起杯子将咖啡送到嘴啜饮了一口,嘴角略微勾起一个笑弧,像是心情颇佳。

错觉般的,纲吉忽然觉得那笑容里像是有着……宠溺的意味?

 


 


摊开手,一枚包装精致的糖果置于蓝波的掌心。白炽灯的晃眼的光打在糖果闪亮的玻璃纸上,紫色的光碎了一掌心。

方才初睁眼时看见的某人恶劣的笑脸,重新出现在眼前。他忽然明白了,那笑意当中除了恶作剧后的愉快,更多的什么心情。

少年原本因气愤而一直紧抿着的唇渐渐松了下来,继而渐渐勾成一弯极其柔和浅笑。干净而甜蜜。

“Reborn……”

“你个……混蛋。”

 

 

他对那个男人说“Trick or treat”,却得到那个男人的trick and tr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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