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剧SCI][瞳耀]耀星（3）
黑帮+卧底梗注意。
03
展耀试探着往下一跃，跌在布满黑色塑料袋的垃圾堆里。他抱头顺着冲力向下翻滚，被地下的人稳稳地拦住，搀扶着他起身站稳身形。
狭窄的巷道里漆黑一片，只有巷口有个破旧的缺字霓虹招牌，勉强地将巷子外端照亮。白羽瞳拔出枪警戒地打量着周围，只见墙边置放着成堆的厨余垃圾，地上的污水散发出泔水的气味，大约是茶楼的后厨对开的小巷。
确认巷子里没有人之后，白羽瞳拉着展耀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右手依然端着枪戒备着。
“嘘。”展耀看起来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在他开口之前，白羽瞳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展耀立刻意会地点点头。走到巷口，白羽瞳把他按在墙边，自己则试探着往巷子外探头。
在他冒头的瞬间，子弹在他头顶飞过，不过显然准头不佳，白羽瞳一缩头就轻易避开，墙角被打得白灰爆开。
白羽瞳深呼吸口气，对身边的人作出跟随的手势，然后一脚猛地将垃圾筐踹出了巷子。几颗子弹立刻咬着垃圾筐而去，让它滚动的轨迹上火花四溢。
在同一个瞬间，白羽瞳带着展耀向着另一个方向斜冲了出去，躲到停放在不远路边的小轿车后面。对面这才反应过来，对着作为掩体的轿车徒劳地做出一番射击。
这个方位对面只有一个人。白羽瞳根据子弹的来向和密度在心里下判断。
他眉头紧锁四处张望，不远处隐隐也传来枪响，似乎是两边在对射，人数不少，显得格外的混乱。
逡巡的目光定格在五六个身位外的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上，白羽瞳眼前一亮，心生一计。
借着轿车的掩护，他不时冒出头朝对面开火，每次只开一枪，旨在吸引对方的火力。展耀蹲在车边喘息，紧张地盯着白羽瞳每一个探头的动作。
“九……十……”白羽瞳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你来我往几回后，他掌控好节奏，算准对方第二次换子弹的空隙，他拉着展耀飞奔出作为掩体的小轿车，跑出去好一段距离，冲到了那辆看好的灰色小面包车跟前。
顶着另一侧接踵而至的子弹，白羽瞳把手伸进去车主忘关的车窗里，连拆带搞的一阵捣鼓，暴力地把车门弄开了。他匆匆推着展耀塞进了左位上，自己则坐到了右驾驶位上。
“趴下！”白羽瞳按着展耀俯下身去。一枚子弹打穿车窗，碎玻璃飞溅到他们身上。对面的火力陡然强了些许，大约是来了援手。
白羽瞳不慌不忙，缩着头拆下方向盘的挡板，扯出正负极线接在一起，强行发动了车子。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将子弹甩到车身一侧，油门踩到底，蛇形走位，利落地将硝烟抛到了身后。
起伏的枪声越来越远，白羽瞳才得以长吁一口气。他一边单手飙车，一边从口袋掏出手机，扔出车窗外。
单薄的电子方块砸到路面上，被后车碾了个粉碎。
白羽瞳递去一个询问眼神，展耀胸膛因为呼吸而起伏不定，调整了几秒之后才摊开手：“我身上没有窃听器的。”
“好。”白羽瞳没再去看他，开始安静地开车。
灰扑扑的面包车跻身车水马龙里，随着车流一起等待一个漫长的红绿灯。
久别重逢，此刻于公于私他们似乎都有太多的话需要解释。然而白羽瞳把话开了个头却没有了下文，而展耀也没有追问，两人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似乎是在等谁先沉不住气。
不知道开了多久，眼见着里堂口越来越近，白羽瞳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逼得后车也随之急停，一时狂摁喇叭。白羽瞳没去管，兀自把车停到了路边。后车摇下车窗，朝他们骂了几句，然后就开走了。
白羽瞳握着方向盘，终于还是忍不住率先问了出来：“你来干什么？”说话时他盯着车窗外，没去看展耀的眼睛。
“我来帮你。”展耀回答。
一石激起千层浪。平静的回答瞬间激怒了白羽瞳，他一拍方向盘气极而笑，按捺不住怒火：“帮我？！包局有病吧这是！拜托，就你这身手过来，要帮我还是害我？！”
面对这过分的指摘，展耀忍不住冷笑着呛声：“我怎么感觉我现在混得比你好呢？”
说着展耀挑衅般地转过头去看白羽瞳吗，然后忽然愣住了。
白羽瞳看着窗外，车窗却诚实地倒映出他通红的眼眶。他咬着牙手指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暴怒下有着掩饰不住的委屈，仿佛是一只未成熟的野兽，显得凶狠而脆弱。
车窗外的世界与他侧脸的倒影重叠在一起。九龙城夜晚的街头狭窄又辉煌，各色霓虹下陌生的人们行色匆匆，不同的喜怒哀乐等同地汇入光河中。这这座城市里，每个人都是七百四十万分之一。
可展耀知道，白羽瞳不一样。
借着城市的灯光，他看见白羽瞳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但是肌肉的线条显得更加明显。T恤衫宽大的领口下露出一些陈旧又纠结的伤痕，几年来的隐忍痛苦就无言地藏在其中。
可即便是那些时候，白羽瞳应该都不曾红过眼眶。
展耀迟来的心软，他跨越山海触及的此刻，不是为了与他争吵的。于是他低下头去揉自己的眉心，无奈地说：“小白，你听我说……姚老二现在在查你，你的处境很危险。而且你不觉得你的调查已经陷入了停滞吗？”
“就算没有头绪我也只能继续查下去，那可是四十八条人命。”
“所以我才更要过来帮你。”
“你以为你是谁，你来了就会有头绪了吗？这是个死局，里面折我一个人在这就够了！止损懂不懂！”白羽瞳调整好情绪，回过头来瞪着他：“这包秃子都神经病的，是老糊涂了才会把你也给卷进来！”
展耀深呼吸一口，觉得自己刚才的心软都喂了狗：“白羽瞳你给我听好，我不是来帮你破案的，我是来帮你作弊的，这样你能理解吗？”
他说着收回了对视的目光，重新换回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我们现在要的是那份资料，不用顾忌什么规矩。所以我催眠了姚老二，让他对我是他儿子的事情深信不疑。你之后想要怎么样的信任，想要套取什么样的资料，我都可以帮你。”
“……催眠？”白羽瞳进警校之后，展耀也出国留学了，所以他对展耀的专业领域所知甚少。他依稀记得展耀学的是心理学之类的，却不知道是这么玄乎的东西：“你出国去学怎么给人下降头的？”
“你！”展耀一时气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羽瞳，努力调用耐心解释道：“是催眠，不是降头。是指通过心里暗示的手法，唤醒人特定的经历和行为。姚老二老年丧子，心理防线非常脆弱，所以我才能顺利对他做出这样的深度催眠错误引导。况且这条线我铺了很久，想办法让他主动来找到我，将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最终才骗取到他这种程度的信任。”
白羽瞳若有所思。
展耀歪头去看白羽瞳：“所以你听懂了吗？”
白羽瞳眨了眨眼睛，快刀斩乱麻：“那不重要。现在你来都来了，看来以后也只能罩着你了。”说着叹了口气。
“谁罩着谁还说不定。”展耀冷哼一声。
驾驶者一踩油门，车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向着既定的方向驶去。
——TBC——
